【竹马】趁世界没发现
开头那幕,是参考有张图片,竹马一前一后走在一起身高差,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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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才抬脚走了一步,就发觉到了被窥伺。
毕竟idol也当了这么多年,对躲在暗处的镜头多少有些敏感。
他才刚刚皱了皱眉,就被紧跟在他身后的相叶稍稍错前一步,握住了手。
“别管它。”
两人挨得很近,镜头并不会发现相叶在暗处那只紧抓着他掌心的手。
二宫却紧张的唇线都紧绷起来:“喂……”
一起出行还好说,倘若被拍到十指紧扣,牵手而行,那可真是个难以解释的大麻烦。
相叶却笑了起来,然后在走出那片阴影时放开了手:“别担心了,不会被发现的,我保证。”
二宫松了口气,压了压帽檐,看了眼看似全不在意的相叶:“虽然还是吵,但私下的相叶氏果然还是很器用。”
相叶目不斜视,在镜头无法窥伺到的死角轻推着二宫往前走:“这些话留着床上说就行了,电视上讲出来那可是营业妨碍。”
二宫咬着牙齿:“你小声点。”
镜头并不只是静态记录载体。
相叶笑笑,这次并没有回话。
然后他们就站在了相叶的白色保时捷前。
相叶打开车门先坐了进去。
二宫坐上座位的时候,才放松似的吁了口气。
相叶不由得看了一眼,上了车便软的像一根面似的靠躺在座位上的二宫。
“这么累,干嘛还要坚持回去,在我那住一晚又没什么。”
“不习惯跟别人同一张床。”二宫强撑着的那点精神,此刻卸了力,声音细弱,连反驳都显得软黏。
相叶想说,那我可以睡沙发。却发现二宫已经闭上了眼睛,几乎随时要陷入沉睡。
——不要总把自己弄得那么紧张。
这句话,翻滚在相叶的喉间好几遍,却始终达不到舌尖。
不论对什么事都总是游刃有余的二宫,为了维持这段与他隐秘而难以启齿的关系,开始变得紧张而敏感。
连以前在镜头前搭肩牵手这样自然随意的动作,都像蒙上了另一层意义。仿佛只要再亲密一点,全世界都要发现他们的秘密。
二宫无论多晚总坚持要回家的理由,相叶多少也能猜到一点。
谁也没有说过喜欢,仔细想想唯一改变的大概只是更了解对方的身体。
相叶记得,二宫曾说过,尽管有很多值得信赖依靠的人,但往前的路更想一个人走。
因为怕寂寞,心里总屏着一根柔韧难折的线,不管本身融合的多么完美,总要保留自己独立的标度,不敢轻易让自己太过依赖沉沦于别人的怀抱。
——这种关系,你觉得累的话,就……算了吧。
这句话,在相叶的心中滚动了半年,却始终没说出来。
因为每次这句话才在心里冒出第一个字,就开始舌根发苦,半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我当然是喜欢你的,你呢?
这句话,在相叶的心中埋藏了很多年,却始终没想过要问出来。因为答案他都知道。
这是一段阳光也见不得的恋情。
不是没有勇气开始,而是开始了就没有勇气结束。
相叶启动了车:“安全带。”
“嗯……”二宫应了一声,却仍阖着眼睛并没有动。
相叶看了一眼,将一声叹息压到最低,还是跨过椅座伸长身子拽过副驾的安全带,帮二宫扣上。
相叶默默地开了一会儿车,却突然发现车窗前落下了几滴水珠。
“啊……下雨了。”
相叶轻说了一声,并没有得到回应。
二宫已经陷入了轻眠。
侧面看过去,嘴角稍稍下陷,嘴唇微微的嘟起。卸下了防备的脸,如此沉静,连窗外的雨都仿佛变得缓慢而温柔,轻轻地落在车窗玻璃上,不发出一点声音。
※
二宫觉得自己应该是醒着的。
因为他听到了相叶在耳边那句轻而弱的叹息:“啊……下雨了。”
下就下吧,下雨有什么稀奇的,你又没有晒着的东西,我也没有要收的衣服。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下雨的次数比你引以为傲的腿毛还多。
二宫觉得自己可能又是睡着的。
他看到了相叶那张睡地难看的脸:墨镜滑了下来,嘴唇微微张开,比清醒着还要让人觉得バカ。
而邻座旁的那个人竟然是自己。那时还能被称作是少年的自己。
总武线啊。
黄色的总武线。
果然是睡着的,因为梦的世界是黑白色的,像一台老式放映机放出的电影。
只有总武线的电车是黄色的,在一片黑白之中那么突兀亮眼的黄色。
——黄色是幸福的颜色。
相叶氏你这么对我说过。
——啊……难吃。
我推荐的拉面怎么会难吃,明明都吃光了,再说这种话不合适吧。
——nino的话,很适合吉他呢。
一起挤在橱窗前,偷偷看着乐器店的半路下车的你我。一脸笃定却又说不出我适合吉他的理由。
——明天去打球吧。
终电已经没什么了人,一边吃着小点心一边已经安排好明天行程的你,根本不理会我的拒绝。
啊,想起来了……
二宫皱了皱眉。
第二天,明明自己准时赴约了,那家伙却爆睡了二十个小时不见人影。最后还是被相叶家的爷爷拯救了。
梦境不再是黑白色。
从黄色总武线的电车开始,每回忆起一个地方,那些画面就被重新涂抹上色彩。那家拉面店、那家乐器店、那家影碟店、那片玻璃橱窗,还有帮熟睡的你拿下脸上那只墨镜的我,都变的鲜明起来。
鲜明的又好像不是一个梦。
本来就不是梦。这是回忆,平时拼命努力却想不起来的回忆,这时候却变得清晰,连那年夏天一起在相叶家院子里一起吃西瓜的甜味都清晰的涌进鼻腔。
“nino……喜欢你。”
为什么要在别人睡觉的时候表白,分不清真与假,弄不清现实与梦境。
我已经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睡着,还是醒着了。
这样的表白,是少年时随意就能开的玩笑,还是长成大人后认真说出的爱情?
这样的喜欢,是能对Arashi每一个member都说的喜欢,还是只能对我说的喜欢?
说这句话的,是总武线乘车时的你,还是现在开着车的你?
让人心动,又让人害怕。
其实,我当然知道你喜欢我,但你不能说。
我也是喜欢你的,但我也不能说。
因为拿得起,就放不下。
包括你我,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发现这个秘密,因为我们是五人的Arashi。你不是只属于我的相叶雅纪,我也不是只属于你的二宫和也。
所以,这样的表白,我就当做没有听过。
我是睡着的。
“nino……你听到了吧。”这一次是真实的相叶,褪去了总武线时青涩如今更稳重的相叶的声音。
怎么可能,我已经睡着了。
但是相叶的指尖触上了二宫的眼角:“你在哭。”
绝不可能,明明心里一片平静,既不悲伤也不痛苦,我怎么会哭。我又不像你,看电视也哭,送别会也哭,连吃个火锅都会流着眼泪着说“nino这个好辣你少吃点”。
并不想睁开眼,但是有危险的气息拂过来。
二宫在一片朦胧的视线中,就看到侧身过来正准备要吻他的相叶。
然而,相叶并没有停止,只是静静地看了紧紧抿着嘴唇克制自己因哭泣而紊乱的呼吸的二宫,然后就低头吻了下去。
没有咸涩的泪水的味道。
它们都从二宫的眼角顺着鬓发掉下了椅背。
二宫固执地抿着嘴唇。
相叶抬头看他,用手指擦了擦他的眼角:“哭,应该是要出声的。”
紧紧的抿着嘴唇,压抑着自己的呼吸,连眼泪都是沉默无声的,这就是二宫。总是什么也不说,所以才让人担心,总是忍不住要看你,看你究竟有没有隐瞒痛苦、隐藏眼泪。
至少哭的时候应该要出声啊,不要什么都自己承担,我已经不再是总武线上那个看到你生气、难过时只会手足无措的笨蛋了,现在的我,能给你更多的支持。
“不出声我就会吻到你哭出来。”
相叶一脸笃定的看着二宫。
二宫却想笑,于是他就带着眼泪笑了起来。
那样笃定的表情,跟他趴在玻璃橱窗上对自己说着“nino很适合吉他呢”的表情,一模一样。
没有根据,却无比确定。
相叶也笑起来:哭的时候,却是笑着的声音,这样也不错。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不管你究竟有没有听到那句喜欢,在这样的雨夜送你回家的人是我,能吻你的人是我,让你哭的人是我,让你笑的人也是我。
多好。
简直不能更好了。
雨还在下。车又重新启动,在去往二宫家的路上。
“笨蛋,走错路了。”
——才没有,只是绕了点远路,想和你多呆一小会儿。
“我刚才真的睡着了,你问我听到了吧是指什么。”
——骗人,一定听到了,明明都感动的哭了。是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相叶桑,害怕吗?”
——害怕,这样不能被发现的关系。但是从你主动问我家住在哪里那天起,我就决定认真的看着你,因为我是你“主动搭话的第一个后辈”。
“相叶桑,真高兴你是你,Johnnys的你。”
——我也是,真高兴你是你。也曾想过,如果你不是Johnnys的二宫,或者我不是Johnnys的相叶,会不会能更勇敢的说出“我喜欢你”“我爱你”。但那恐怕是不行的吧,不管是舞台上的闪耀,还是后台时的随意,又或者是躲在卧室打一天游戏,就是这样不同的你才吸引着我。
二宫闭上眼睛。总武线的黄色又变得清晰鲜明,在去往自己家和相叶家的方向。
“nino,去吃拉面的话,我们走错路了吧。”
——才没有,是绕了点远路。其实……只是想和你多呆一小会儿。
“nino,我昨天下车的时候,你竟然不跟我说拜拜。”
——反正今天就会见到的嘛,以后也会一直在一起吧,每天都要说的话会很麻烦。
“kazu,以后你就可以自豪地说你的初吻给了我。”
——那只是一个恶作剧好不好!而且相对来说,你的初吻不是也给了我吗,有什么好自豪的。啊……可恶,我要留给我最喜欢的女孩子的初吻。
“kazu,喜欢你。”
——总武线的电车驶入了2015年8月15日,“一起回家”是我迈出的第一步,而这一步竟走了十九年之久,不想停止,无法停止。
喜欢你,也喜欢Arashi。
※
二宫觉得自己应该是醒着的。
因为,他听到了相叶仿佛渗着雨水的声音:“趁这个世界还没发现,我们去约会吧。”
二宫在黄色总武线与白色保时捷的梦与醒中沉浮,不禁勾起唇角:说的真好,像一首被雨润洗过的诗。
趁世界没发现,去约会吧。
但要记得,海边是禁止地。